深圳市委書記王偉中做客央視《對話》欄目,解答“為什麼是深圳”

2020年10月12日07:58  來源:深圳發布
 
原標題:完整視頻來了!深圳市委書記王偉中做客央視《對話》欄目,解答“為什麼是深圳”

  深圳經濟特區建立40年,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為什麼會是深圳?

  為了探尋答案,央視CCTV-2財經頻道《對話》欄目來到深圳,對話深圳市委書記王偉中。

  以下為《對話》實錄(按發言先后順序)。

  主嘉賓:

  王偉中 廣東省委副書記 深圳市委書記

  對話嘉賓:

  陳十一 中國科學院院士、南方科技大學校長

  徐揚生 中國工程院院士、香港中文大學(深圳)校長

  劉陳立 中國科學院深圳先進技術研究院合成生物學研究所所長

  高文 中國工程院院士、鵬城實驗室主任

  王勇健 深圳市投資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

  陳志列 研祥集團董事局主席、深圳市工商聯主席

  蔡俊濤 深圳市寶安區水務局工程事務中心工程一部副部長

  劉佳晨 深圳市政務服務數據管理局局長 黨組書記

  何新生 深圳市龍華區民治街道北站社區黨委書記

  主持人:我手中拿的是一張有著特殊歷史意義的照片,它記錄了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40年來的發展和巨變。40年前,這裡是不為人所知的一個小漁村,今天它已經成為經濟總量位列亞洲前五的現代化的大都市。40年在改革開放的浪潮當中,它不斷地書寫著滄海桑田的時代新篇章,這座城市就是深圳。面對40年來深圳創造的一個又一個奇跡,人們常常都在問:為什麼會是深圳?今天我們就來到了這座被稱之為鵬城的城市,我們將在這裡和大家共同來感受大鵬展翅高飛的動力和它的魅力。接下來掌聲歡迎我們本期對話的嘉賓:廣東省委副書記、深圳市委書記王偉中。歡迎王書記來到我們的對話節目當中。其實人們常說四十不惑,作為城市的市委書記,您會給這座城市的40年貼上怎樣的時代標簽?

  王偉中:深圳40年走完了發達國家上百年的歷程。是我們國家在現代化、城市化、工業化的一個奇跡。但是我們只是走完了第一程,要走的路還很長。

  主持人:我知道中央其實給深圳在這個新的時代節點上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目標,這就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

  王偉中:今年是深圳經濟特區建立40周年,也是我們實施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一周年。

  主持人:從“先行先試”到“先行示范”,它的改變絕不僅僅是字面上的兩個字。

  “先行先試”到“先行示范” 責任重 壓力大

  王偉中:先行示范,你不光要先行,而且要做出示范,而且要成功,所以這方面的壓力非常的大的。

  主持人:聽說意見下達到這座城市的頭幾天,平時睡眠質量還不錯的王書記,突然間連續失眠了好幾天。

  王偉中:說心裡話,責任是非常的大。2018年的10月2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視察完廣東深圳以后,在廣州召開座談會,作重要講話。那個時候總書記第一次就提出,要求深圳朝著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方向前行,努力創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城市范例。我當時聽到以后,就感覺到,一個是非常地激動,也倍感溫暖、鼓勵,但同時感覺到肩上的責任和壓力。因為這些任務和戰略定位真的不是輕輕鬆鬆敲鑼打鼓可以完成的。2035年,深圳要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城市范例﹔留給我們的時間隻有15年,要比全國提前15年要打出樣板出來。那麼另外到本世紀中葉,中央給深圳定位,目標要求是要成為競爭力、創新力、影響力卓著的全球標杆城市。

  主持人:我們看到這張圖片上,其實有幾個字,有高質量發展高地,有城市文明典范,有可持續發展先鋒,法治城市示范,民生幸福標杆。

  王偉中:這五個方面,就是黨中央國務院給深圳的戰略定位。

  主持人:我們一個一個來看好不好?比如說,高質量發展高地。其實每一座城市都希望擁有一個高質量的發展,但是對深圳來講普通的高質量發展還不行,我們要打造高質量發展的高地。

  “創新驅動” 打造高質量發展高地

  王偉中:你要成為高地,那應該你是標杆,你的發展應該是可以給別人打出樣板。這個是很高的要求。所以我想,對這座城市意義非常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不斷地去堅持創新,創新驅動,使我們經濟發展的質量更高。

  主持人:這恐怕是要構建一個創新的全產業鏈,才能夠實現的目標。

  王偉中:你講的沒錯。深圳很早其實就實現了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深度融合的創新的體系。2018年我去美國硅谷的時候,美國人跟我講,硬件干不過你們。因為深圳的產業鏈非常的完整,特別是以電子信息產業為主的這個產業,我們的產值佔到了全國的六分之一,佔到全球的十分之一。但是你要再細細地看,其實我們在很多方面存在著“卡脖子”的地方。所以我們近幾年,就提出了,也並且已經初步構建了一個基礎研究加上技術攻關加上成果的產業化加科技金融,還有最后一個非常重要的,加人才支撐,這麼一個全過程的創新生態鏈。在這個全過程的創新生態鏈,我們比較薄弱的是基礎研究這部分。

  主持人:要真正扎實去做基礎科學的研究,如果說一座城市沒有高校,沒有優秀的高校,其實我們的這個目標的實現,也要大打折扣的。以往人們提到高校的時候目光常常都聚集在北京、上海,很少有人聚焦在深圳。當有人說深圳有好大學嗎,您會怎麼回復他們?

  深圳有好大學嗎?

  王偉中:深圳有好大學。港中大(深圳)也好,深圳大學,南科大還有我們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科學院,在深圳建設的這些高等院校都為這座城市做了非常大的貢獻。

  主持人:現場所有鼓掌的人當中,我們的陳校長是最興奮的。

  陳十一:一流大學反哺一座城市,而一座城市孕育一流大學。在深圳,我們先有巨大成功的深圳的發展,才有南科大。

  主持人:南科大這些年在深圳有著怎樣的發展?

  陳十一:南科大現在的人才,平均質量是非常好的。我們現在有22個全職的院士,我們在這個五百多個教研序列教授裡頭,我們40%以上是國家級的高層次人才。剛才你講到,這個創新的基礎研究。基礎研究,數理化天地生,這個有一個指數叫做自然指數,英文叫Nature Index。我們自然指數現在中國已經到達17名,全世界排名在60名左右。這個是對一個我們相對小的,隻有五百來個教研序列的一個大學來說,我覺得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主持人:在深圳還有一個人才的熱門搖籃。這所大學是從一條河的對岸香港搬過來,聽說這個學校現在非常的熱門,要考進去非常的不容易?

  徐揚生:學校是還是比較小了,比較年輕,但是受到了社會各(界)的歡迎,已經是連續第5年這個廣東省的錄取分數是最高的。

  主持人:你們最初為什麼會選擇在深圳落戶?

  徐揚生:深圳是一個很年輕的城市,又是一個移民城市,這兩個參數給我們造成了這個深圳是建一個大學非常重要非常好的一個地方。比如說我們這個金融科技方面,當時我們這個,了解深圳要做一個國際化的金融城市,我了解下算了算以后,每年要進1800個比較高端的金融人才。當時我們做調查的時候,10年前做調查的時候,深圳有多少人?大概是20個人不到每年。所以就需要大批的人才,這個人才誰來培養?香港培養香港的學生,香港(的學生)他不願意來怎麼辦?所以我想我能不能用香港的體制、香港的人才,在這裡培養我們自己的人。現在我們源源不斷地,每年我們給深圳培養千百人在裡面,就金融科技這方面的人才,都是國際化的,一流的水准的人才。

  王偉中:我說我們有好大學。

  主持人:真是的,一所好大學接著又一所好大學。

  陳十一:我們希望大學進一步推動深圳的整體的科技可持續發展。我們現在的布局跟深圳的,比如說我們這個光明科(學)城、西麗湖的科教城,我們在裡頭起非常大的作用。

  光明科學城——布局戰略性新興產業

  主持人:剛才校長也提到了光明科學城。光明科學城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王偉中:一流的人才到達一個地方,需要世界級的平台,就是我們常說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建設光明科學城,我們就是要提供世界一流的科研平台,基礎研究的平台。你比如像這個劉博士,他是從國外回來,他那個實驗室我去過幾次。

  主持人:我們掌聲歡迎一下劉博士。

  劉陳立:我們在建設合成生物重大基礎設施,也是光明科學城啟動區要第一批進駐的這個設施跟研究院 。合成生物學,它是一個非常新的前沿交叉領域。如果用一句話概括的話,就是它賦予生命體新的功能,讓它為我們所用,那美國也把這個領域作為它管制出口的技術之一。

  主持人:您是哪一年來到深圳的?

  劉陳立:2014年回到深圳。

  主持人:當您作出要到深圳發展的這個決定的時候,你的這些同行們會不會有一些擔心,這麼前沿的一個科學領域,你回到深圳去是不是英雄能有用武之地?

  劉陳立:深圳現在是一個,就一直以來,40年以來,都是一個創新的城市,它願意去嘗試新的東西,而且它願意相信年輕人,而且給年輕人機會去創造新的東西。

  樓上創新樓下創業——攜手跨越“死亡谷”

  劉陳立:我們現在從一個實驗室已經到了近700人的一個這樣的一個研究所。我們在探索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一個模式,叫樓上樓下創新創業綜合體。樓上是研究院,樓下是企業。目的是為了去縮短從技術到產品這個轉化研究的周期。生物技術類的公司常常這一段時間是很長的,如果它跨不過去,大部分公司是死在這個“死亡谷”裡。企業跟研究院共用儀器設備,這樣就讓它很低成本地可以開始初創公司的運行。研究院又為這個企業提供智力支撐。穿白大褂的穿西裝在一個樓裡面,在電梯上,可能一個技術問題就得到解決了。

  王偉中:他講到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市裡面建設的這些平台,他們為主在利用,但同時呢,我們的公共的研發平台要向所有人去開放的。那麼中小企業它不可能去建這麼完善、完備研發的平台,我們也在講,科學的儀器設備,不怕你用爛,就怕你給放壞了、生鏽了,或者是落伍了。

  主持人:科技創新的共享的平台,也成為了吸引全球頂尖人才來到深圳、落戶深圳的一個重大的吸引力。聽說深圳有一位高人,他就姓高,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當中就吸引了30多位院士。

  深圳速度——42億科學裝置9個月建成

  高文:我來這兒隻有兩年半,希望在這裡做一個鵬城實驗室。主要是深圳這塊土地呢,比較容易做成事兒。那在別的地方通常做一個花幾十億的大裝置這件事兒呢,大概你要准備5到7年的時間。從開始論証到一點點的最后實施、最后把它完成,5到7年。這還是比較快的,經常有的裝置要花十幾年的時間。我們最近也剛剛做了一個大裝置,從立項到這個安裝完成9個月,42億,這在其他地方你想都不要想。

  主持人:不僅僅在這兒可以看到深圳速度,在您的實驗室當中可以看到深圳的特色,特事特辦,因為我聽說在您這裡兒一個被稱之為雙聘制的方式。

  人才——不求為我所有 但求為我所用

  高文:這個雙聘是真的雙聘,不是說簡單地說給你個証或者說給你個空頭的頭銜,不是名義上的,是實實在在的。這個雙聘人員,我們發他一半的工資和各種各樣五險一金的待遇,但是我們不是直接發,我們把這個錢就撥到他原來所在單位。這是第一,第二呢,我所有的設施都向他開放,向他和他的學生開放,所以他就是實驗室的人,同時當然他也是另外這個單位的人。發了論文,(鵬城)實驗室不去爭第一,原單位是放在第一位的。

  主持人:那你們圖什麼呢?

  高文:就是要圖深圳能有一個高水平的做基礎研究和做國家重大需求專項的這一個高地。

  主持人:沿途下蛋就行,咱們不用去分前后左右。

  王偉中:深圳這些年,引進國際的人才、頂尖的人才,那麼特別是像諾貝爾獲得者,我們在深圳建了十幾個諾獎的實驗室和基礎研究的機構,這些都是最前沿的,但是你要想讓諾貝爾獲得者全職在深圳工作,或者是,按我們的說法你就入贅深圳,其實也是不現實的。所以深圳就定下一個,我們都是以諾貝爾獲得者個人的名字來命名的實驗室,那你必須每年在深圳,你本人,同時要帶上你的團隊,在深圳工作一個月以上,你不能在其他任何地方,還有同樣的這種機制。說到底深圳人是求真務實的,你也不要忽悠我,我也會正式地對待你。一個實驗室,起步就一億的經費。

  要給科研人員一個穩當的板凳坐

  王偉中:我們經常講,板凳坐得十年冷。有時候我們自己也講,我們作為服務科技界、服務企業家的政府,那麼你要給他一個板凳坐,給他一個穩當的板凳坐,給他一個能夠坐的,那個板凳不能東倒西歪的,缺胳膊少腿的。提供更好的環境,讓這個做基礎研究的科學家們,那麼能夠心無旁騖地能夠做這件事情。所以呢,必要的、能夠讓他過得比較好的幸福生活的,能夠為他的家人或者孩子提供良好教育的,這些綜合的因素你都要考慮好,那人才他才能夠扎扎實實地待在這個城市。還有就是基礎研究的選題。基礎研究的選題,最前沿的選題,我們這些頂級的院士們、科學家們、諾貝爾獎獲得者,他們提出來要研究什麼,你還要找什麼人去論証呢?所以我們深圳現在的體制,我們把很多的,該由科學家去決定的事交給科學家,讓科學家去做決定,政府根據我們的能力,盡最大的可能,提供物理的條件還有資金的支持,讓他們盡心去搞研究去。

  主持人:當一座城市的創新機制當中有了人,有了平台,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指標,我們必須要提,那就是資金。尤其是對於科技型的創業企業和初創企業,沒有錢真的是萬萬不能的。

  百億天使母基金 尋找下一個華為、騰訊

  王偉中:這方面我們還是做了一些系統的謀劃,設立了一個叫天使母基金。一期呢做了50億,但是因為需求還是比較旺盛,那麼現在加到了100億。當時我們研究的時候,就是講,規則、規矩定好之后,所有的政府官員不再參與,交給市場去運作,由母基金和子基金去運作。我們的從業的人員隻要沒有道德風險,我們講,我們要寬容、要包容。因為這個它不可能,或者絕大多數可能是要失敗的。隻要沒有道德風險,沒有營私舞弊、沒有這個貪污等等,我們都是免責的。那麼市裡面最高會承擔一個子基金投下去一個具體項目的40%的風險,就是我們劣后能夠承擔40%。所以這樣呢我們想,能夠吸引更多的初創者,初創企業能夠落戶深圳。我們有時候講,培養出一個像類似於華為、騰訊等等這樣的(企業),那我們這點錢其實是很小的。

  主持人:100億規模的基金管理者,其實就在我們今天的現場,來掌聲歡迎王勇健先生。王先生管理著規模如此之大的一個天使母基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啊?

  王勇健:主持人問這個問題,隱含的意思管理這100億好像很風光。

  主持人:聽王書記的意思是,如果投下去聽不到什麼聲響,也不怎麼怪你,所以我覺得這活挺好干。

  王勇健:其實我們壓力也蠻大的。天使投資作為整個風險投資最早期的一環,是高新技術企業、新興產業發展的一個孵化器。剛才劉博士講到有死亡之谷,實際上就是說我們這個天使投資可以幫助我們的企業跨越這個死亡之谷。但是我們講,這個種子期、初創期的企業實際上風險是很大的,這個成功的概率很小。所以這一塊,不風光,壓力很大。

  主持人:您對投資回報有什麼樣的一些規劃嗎?

  王勇健:本身我們不追求這部分錢有多少回報,就是說經濟上的回報。假設有虧錢,我們先按這個比例,剛剛(書記)說有40%的比例,我們先賠,如果賺了錢,我們一分錢不要,全部讓給這個投資人和社會上的資金,甚至利息都不要。這就是建立這種風險補償機制,讓社會上的資金更多地投向種子期、初創期的企業,為深圳的創新創業的環境,我們把它保障好,是吸引全國乃至全世界的投資人到深圳來,實際上現在也基本上要形成了這樣一個生態圈吧。講個笑話,投資界的江湖上有個傳聞,他們都說,到深圳來如果沒有申請到這個天使母基金,表示你的投資水平和投資能力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主持人:我覺得這就為我們科技創新型的企業孵化和成長以及未來發展奠定了特別好的基礎。事實上在過去這40年的時間當中,深圳也誕生了非常多優秀企業,無論是華為、無論是大疆、中興等等,而且特別有趣的是,他們都誕生在同一個街道,這條街道很有名,叫粵海街道。這個街道現在挺受傷的。

  深圳的企業從來不是順風順水中長大

  王偉中:說起受傷我想您可能指的是中美貿易摩擦,美國對我們深圳的一些龍頭企業,像華為等這些企業列入實體清單,給予了極限的施壓和打擊。那麼粵海街道辦事處,在深圳南山區,是科研創新型企業比較集聚的一個區。說受傷也罷,其實我們這些企業從來也都不是在順風順水,那麼順利地成長起來。當然美國逆全球化毫無道理地打壓我們的企業,那企業是,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但是我們也相信,我們的企業,在我們國家好的政策下,在好的創新氛圍下,我想我們中國的企業、深圳的企業,包括我們粵海街道辦事處的這些企業們,一定會發展的更好,未來一定還是屬於它們。

  主持人:在今天對話現場,我也看到我們對話一位老朋友陳志列先生,他的研祥也在粵海街道。

  陳志列:粵海街道的這些科技企業,我覺著我們其實就是4個“自”,一個是自有品牌,還有一個就是自主創新,然后自己擁有百分之百的知識產權,然后最后達到能夠自主可控。

  主持人:作為伴隨著這座城市成長的企業家,您如何來評價這片熱土上給企業家創造的成長空間和環境?

  12萬企業家問卷調查 深圳營商環境全國第一

  陳志列:去年全國工商聯針對全國各地代表性的知名企業家,調查的樣本多達12萬6千份,有一個調查。那麼深圳被這些企業家認為是中國營商環境排名第一的城市,

  深圳的特產不是荔枝 是企業家

  陳志列:其實對我們企業家來講,營商環境就是8個字,沒事不擾,有事必到。那麼深圳把這8個字,我們認為是做的非常到位的。政府在制定這個規則、制定政策的時候,能夠做到讓央企、外企、地方國企,還有民企,都是競爭中性,都是一視同仁。今天我們深圳的特產早就不是荔枝了,今天我們深圳在全球最著名的特產是企業家。

  主持人:我知道偉中書記對於這些特產是情有獨鐘的,在有一次跟企業家座談的過程當中,王偉中書記向所有企業家公布了自己的電話。

  面對問題——政府關切 市場化手段解決

  王偉中:其實很多深圳的企業家,大大小小的都有,包括我們很多基層干部、街道社區的,我的手機電話、微信,他們都有。那麼這些年下來,其實發給我很多的意見和建議,有時候也有一些,說這些方面應該做的更好,你叫批評也可以。其實我當時就是想讓自己有更多獲取信息的渠道。

  陳志列:我們給王偉中書記就發干貨。其實深圳市委市政府在出台一些政策的早期,就來征求市工商聯、然后征求這個民營企業家的意見,在很多最后公布的,包括中央批准咱們深圳的政策裡面,看到了很多原文。某些段落,就是我們企業家這個群體,當年跟市委市政府提的訴求,非常棒。

  王偉中:我給你舉個例子,2018年的時候當時會出現股權質押這個問題,其實我最早看到的報告,就是這個統戰部和工商聯報給我的。那麼深圳市委市政府,快速地去調研、調查,了解這個問題。我們找了十來位企業家來座談,到底是什麼問題,嚴重到什麼程度,大概是兩周之內,出台了三個文件來幫助企業,化解矛盾、解決問題、渡過難關。時間不等人,有時候可能一天過去,可能就錯失了很多。企業的資金鏈,如果讓它斷掉,那這個企業可能再重新起來是非常難的。所以要這個解燃眉之急,要快速做出響應,盡我們之所能,用市場化的辦法來運作好。

  效率和漏洞?深圳選擇相信市場

  陳志列:我們深圳在不久前推出了一個全國絕對是先行,而且是可能后續者不一定能夠抄的這個政策,我們企業家感覺非常給力。這個政策就是說對全球的緊缺人才、高端人才,來深圳的話,隻要交15%的個人所得稅就可以了。那麼怎麼樣認定他們是人才呢?我自己本人就面對面給偉中書記建議過,我說這個能不能不由政府來認定他是不是緊缺人才、高端人才,而是由企業。后來深圳出台的這個政策,就是說企業如果給他一百萬(年薪),那政府就不再確認了,就政府就按照15%(個人所得稅)執行。如果要是走政府認定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個效率問題、在效率和有可能產生的漏洞之間,深圳市委市政府果斷選擇了效率和對市場的這個信任。因為我自己的當年研究生的同學,今天有一半在美國,我知道他們今天回來的話,他們的第一大的障礙是個人所得稅。那要是15%的話,他們就去掉了回來的最大的障礙。而深圳做到了,非常體現深圳市委市政府的擔當。

  主持人:我們要了效率的同時,萬一那個漏洞真的出現了的話,您會考慮到這樣的后果嗎?

  王偉中:我們要質量、要效率。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誠信,你要相信人,我相信我們的企業家也好、高校也好、科研院所,它的管理者,包括它的一些制度,也是為了它那個單位的可持續發展,為了好。引進的人才也好、科學家也好、工程師也好,他為這個單位、為這項研發做出多大的貢獻,用人單位最清楚。你不相信他,那你對知識的價值,對真正人才的尊重,那不是空話嗎?

  主持人:讓人才的價值得到充分的體現,這是對人才最大的一個尊重。

  疫情之下 深圳外資民營投資均上漲

  王偉中:有兩個數據我覺得非常有說服力的就是,我們上半年吸引外資,40多億美金,比去年同期比,增長了百分之五點幾﹔還有一個數據,就是民營投資增長了百分之二十幾。這兩個數據就充分地說明,外資和民營企業家看好中國、看好廣東、看好深圳。這個我覺得是非常地讓我們欣慰的,也是非常使我們對這座城市未來的發展,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建設會更加地充滿了信心。

  主持人:這張照片是深圳非常著名的一條河,茅洲河。

  全市域消除黑臭水體

  蔡俊濤:上面那張是2015年,也是茅洲河治理前的時候的一張照片。那個水從直觀上看上去就是很黑的,污染嚴重程度在全省排名是第一的,是深圳特區臉上的一道疤。當時在茅洲河邊上的一些市民,其實對茅洲河的感受和態度來講,我們可以用三個詞來總結:就是掩鼻而過,背水而居,閉窗而眠。

  王偉中:像茅洲河確實正如老蔡剛才講的,是我們廣東省,甚至是全國最黑、污染最嚴重的河流之一。我2017年4月份去看的時候,確實是臭氣熏天,墨汁什麼顏色它就什麼顏色。治水是個系統的工程,看在河裡、問題在岸上。所以這幾年我們深圳大概補齊了特區建設的這麼多年的短板,將近7000公裡的管網,治理了13000多個小區,要去實現雨污分流,要正本清源。那麼還有深圳過去很多暗河,三米寬四米深的這個地下的排污的管廊、渠道,這裡面的淤泥兩三米厚,就是30多年發展當中的污泥,所以不把它清掉,你治完了水,(水)進入這裡面,再排到我們的河海裡面,那還是對水污染有很大的影響。所以偉鴻,我們這幾年在治水方面,應該說是市委市政府、全市人民、我們參與的企業,包括設計單位,投入了巨大力量。這個事非經過不知難,但是現在我們做到了,我們完成了對國家、對省裡,特別是對全市父老鄉親們的承諾。我們提前一年,在2019年的年底,深圳全市域在全國率先消除了黑臭水體,159條河流全部消除。那麼還有就是我們用自己形象的話講,就是巴掌大的地方也不要,又消除了全市1467個(小微)黑臭水體,所以現在深圳所有的水體都是消除了黑臭。

  主持人:剛剛我們說到的這條河的治理,它不僅僅關乎著城市的可持續發展,也和我們這座城市當中,每一位市民的幸福生活是息息相關的。有沒有在民生幸福這個領域當中,某一件事情讓您和我們整個的政府拿出了比治水更大的力度去做的事?

  王偉中:教育和醫療,包括住房,這些都是我們廣大市民最關心的一些方面。我就重點說一下比方說教育的問題。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主要是,學位有點緊張,教育資源的不均衡、不平衡。

  那麼深圳為什麼這麼大的壓力呢?大概中國城市裡面,甚至在全球的城市裡面,也很少有這麼一座城市,在這麼小的空間裡面承載著兩千多萬的人,而且每年,都還有四五十萬的人新進入深圳。不管你戶籍在哪,國籍在哪,都是需要我們的政府、城市來提供這個從幼兒園到這個初中的義務教育。

  我們規劃建設的這些學校,投入力度是非常大的,就近三年的投入大概投了2200多億來建這些教育方面。到目前我們解決了所有孩子的入學問題,就是我們怎麼能夠更多地提供更高質量的、更優質的教育,這是我們要奮斗的。

  未來五年教育投入四五千億 新增74萬學位

  王偉中:那麼在未來的五年,我們會新建、新提供74萬個學位,那麼政府也要投入四五千億,為我們的新來的或者是我們出生的、帶進來的,在深圳的這些小孩子,把他們的教育的問題做好。

  主持人:所以我知道在深圳的民生服務方面,其實還有很多的創新,比如說你要注冊某一家公司,可能就是街邊的一個機器,你的身份証插進去就可以了。

  王偉中:我們現在這個城市就是更加地智慧化、智能化,就是會思考、有溫度,讓老百姓的幸福感更多。

  劉佳晨:企業和市民在這個城市裡辦事特別便捷。比如說讓群眾辦事,一次都不跑,它成為常態,跑一次是底線,跑多次是例外。一機通辦,一件事一次辦。在這個全國的重點城市網上政務服務評比當中,深圳也是連續兩年拿到第一名。

  基層社區的數字化“便民惠民”行動

  王偉中:我到社區去看,它便民服務有很多那個機器。可以問問這個他們基層的,就是一機通辦,你那兒實現沒有?

  何新生:我們是有了。

  主持人:在同一部機器上我們可以辦哪些事?

  何新生:首先我們社區有我們社區的辦事窗口,我們的辦事窗口也是一窗通辦,也就是所有的我們計生、養老、勞動、保險,這些東西呢,我們都是在一個窗口可以辦下來。但是你非工作日時間,我們在我們黨政中心的左邊還有一個叫自助服務區。這個自助服務區有四台機器,可以辦理港澳通行証的續簽、交通違章繳費、社保卡的這個查詢打印等等這些功能,也有一百多項業務。

  王偉中:社區的黨群服務中心,在最接近市民的地方,能夠把我們的工作,黨中央的關懷、黨的方針能夠落實下去。基層如果我們堡壘作用發揮得好,其實我們很多事情都能夠辦得更好。

  主持人:40年前,中央決定設立特區,是希望深圳可以殺出一條血路﹔40年后的今天,中央依然希望深圳打造先行示范區。應該說這40年貫穿在深圳發展的脈絡裡,一定有一種精神始終存在。

  王偉中:40年經濟特區,我們講特區精神,就是敢闖敢試、敢為人先、埋頭苦干,這是我們特區的精神。

  敢為人先 開放包容 務實尚法

  王偉中:那麼現在我就想我們也凝練我們新的時代,深圳到底要繼承發展的特區精神我們要堅持。習近平總書記2012年12月份,黨的十八大以后離京的第一站來到了深圳,到了前海,當時總書記講,說政策都給你們了,你們大膽地闖,大膽地試,總書記也希望我們繼續保持敢闖敢試,敢於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麼第二個就是“開放包容”,深圳這座城市,移民城市,那來自五湖四海,那麼需要這座城市的門開得越來越大,那麼另外對創新創業的失敗要給予包容。第三句我想就是,我們現在全面依法治國,法治城市的示范,我們這座城市應該是“務實尚法”。你得要崇尚法律、敬畏法律。

  主持人:在深圳未來發展道路上,所謂的硬骨頭可能一個會接著一個。您會對困難對挑戰甚至對一些失敗做好什麼樣的心理准備嗎?

  改革進入深水區 刀刃向內改自己

  王偉中:我們現在改革確實是進入了深水區,有的是無人區,沒有肉的硬骨頭確實很難。40年前我們改的時候,可能我們那時候生活的水平,我們的財富,就是也沒有那麼多壇壇罐罐,今天我們有了。人均GDP已經到了3萬美金,全國最高,這座城市人均地均的產出都是最高的。那麼我們有了這個今天幸福的生活,那麼再去改革,其實改革都是要觸動利益的,要動一些人的蛋糕的、你去動什麼人的都會不高興,所以我們改革其實最難是刀刃向內,改自己。

  深圳是外界觀察中國改革開放的窗口

  王偉中:問題多不怕,有問題不怕,關鍵你能不能正視問題,直面問題。40年來走下來,我們的制度的優勢,深圳應該是最完美的一個體現的地方。我們經常講,我給國內外的朋友都講,深圳是中國共產黨一手締造的這麼一座城市,那麼它是外界觀察中國改革開放的重要的窗口,也是我們向外界展示中國改革開放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取得偉大成就的這麼一個窗口。所以我想,我們堅持我們的道路這種自信是非常的重要的。堅定信心、堅定信念,把自己的事情堅定不移地辦好,認准的道路就要堅持不懈地走下去。

  主持人:這40年的時間當中,深圳一直渴望能夠成為率先到達彼岸的那艘沖鋒舟。而這個過程之艱難、這個過程充滿了多少挑戰,隻有深圳是最為清楚的。我想在這一刻我們不僅僅要向迎來了40周年華誕的深圳特區道一聲生日快樂,同時也要送上我們最美的祝福,祝福這座站在改革開放前沿的城市鵬程萬裡,前程似錦。

  內容來源:央視CCTV-2財經頻道《對話》、深圳衛視深視新聞

(責編:陳育柱、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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