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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跃:我的巴黎“猎书”生涯

2024年08月26日10:20 | 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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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跃在法国进修。

《巴黎猎书客》,胡小跃著,深圳出版社2024年9月出版。

我这一辈子,可以说一直与书为伍。

小时候,如饥似渴地看书读书,还没上初中,就混了个“高度近视”;青少年时期,发疯似的写作投稿,天天盼望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上了大学,开始翻译起小说来,记得第一次拿到稿费,仅4块钱,但稿费是《人民日报》寄来的,信封上写着娟秀的毛笔字。后来,为了能翻译自己喜欢的书,实现“翻译自由”,我辗转到了出版社,孤勇地拉起了法国当代文学出版的大旗。

感谢我的老东家深圳出版社(原海天出版社)忍受了我的任性,给了我自由的空间,近30年来,历届领导都慷慨无私地支持我夹带私心的工作。之所以要“慷慨”,是因为文学出版首先是一种情怀,它需要付出,付出热情、时间、精力和耐心。我们都盼望收获,但这也意味着等待,无数不确定的因素在影响我们实现自己的理想。

但文学是伟大的、包容的,是可以无国界的,我第一次去巴黎寻找图书、洽谈项目时就感受到了这一点。当时深入法国出版界的中国出版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罕见,这从他们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来。但当他们发现你热爱文学,懂他们的语言,了解他们的文化,他们的文化自豪感就爆棚了,他们的热情让我感到了极大的温暖和鼓舞,工作也得到了巨大的便利。我俨然成了他们的“红人”,奔走在各个出版社之间,受到了热烈欢迎,天天扛着大箱小箱的书回到住处。法国的专业和公共报刊、内部和行业通讯开始对我进行报道,让我在法国出版界一度很有名气。

这些年来,我引进了多少法国图书?数量多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见了多少作者?已经数不过来,甚至很多都忘记了。这些年,我写了大量文章,记录我和他们的交往,讲述他们的故事,分析他们的作品,思考中法文化的交流与合作。可惜,由于存档意识薄弱,加上搬家、出国、换办公室,几个电子邮箱又被相继关闭,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电脑还不是很普及,通联基本靠传真,很多资料都丢失了,很多文章也找不回了。

所以,收入本书《巴黎猎书客》的,仅是能够找到的一部分我认为还有些趣味的文章。由于这本书是面向普通读者的,所以专业性、行业性、学术性和一些宏观的综述文章被排除在外。

第一部分“圣伯努瓦路5号,4楼靠左”,是对作家或出版家的现场或线上采访,以记者的目光来看待法国文坛和书业。当年采访过的很多名人如今都已作古,但他们的睿智与人格魅力让我很难忘怀。还有的作家,当时刚刚冒尖,现在已经大名鼎鼎,恐怕想再见也不容易了。

第二部分“在蒙帕纳斯的阳光下”写的主要是书,从出版人的角度来推荐和介绍当时的新书或引起关注的作者。

第三部分“圣日耳曼大街的咖啡馆”是从朋友的角度来介绍我认为值得介绍或我景仰的作家,我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但他们均值得大家关注。他们有的在本书中重复出现,但角度不同,想多维度地反映他们的真实生活。

第四部分“巴黎的25张面孔”是我2006年旅法期间的部分手记,以旅居者的目光来观察法国,讲述巴黎的人与事,虽然不全都与作家或图书有关,但不了解法国的社会文化就很难理解法国的文学。选取这些短小轻松的文字,也为了舒缓全书的节奏,让读者在阅读长文的间隙中能放慢脚步。

第五部分“翻墙爬窗淘书忙”是从编辑和译者的角度来讲述翻译或出书的故事。为了找书,我多次在书店、图书馆和出版社的书库架起高高的梯子,一连几天地翻寻。也是为了找书,我曾爬窗进入窄小的出版社小楼,不是作怪,只是出版社的门锁坏了,开不了门。

译者和出版人是我的两个主要身份,从而引出了第六部分“最后的致敬”:范希衡先生是在我翻译方面的榜样,而刘硕良先生是我在出版方面的老师。我能坚持翻译和出版,与榜样的力量是分不开的。

书中所收文章大多在报刊上发表过,现基本保持原样,仅标注写作时间,个别改动了新闻性标题,以符合书籍的要求。也有的在文末增加了几行字的“追记”,交代所写人物的近况,多是追悼。本书内容基本都与“巴黎”有关,个别也写“小巴黎”蒙特利尔甚至其他城市的作家或书商。至于比利时的作家,大多都在巴黎出书,他们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

(责编:刘森君、陈育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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