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金山機場,登機前,赴美交流學生丁丁(左)和同學穿上了防護服。 受訪者供圖
口述︰深圳大學大三學生 丁丁
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國發生后,考慮了許久,我打算回國。穿著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和口罩,顛簸了20多個小時,我終於抵達深圳。作為一名赴美交流學生,回到祖國的懷抱,我感到無比心安。如今,在社區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我在接受統一集中醫學觀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糾結再三,決定回國
我是深圳大學一名大三的學生,今年1月,我去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進行為期一個學期的交流。在美國待的兩個多月期間,美國新冠肺炎病例逐漸在增加。3月初,我開始警惕,每天在網上關注北美新增病例數。
3月10日,美國新冠肺炎病例達到1000多人。我開始感到焦慮和迷茫,便想到要回國。但當時學校發了通知,春假前可以上網課,春假是從當地時間3月20日開始,我怕萬一我回國之后,學校又通知要回去上課,所以一直很糾結要不要回國。
我住在美國加州北部,別墅裡住著20人,廚房、廁所等都是公共空間。我去公共空間時都要戴口罩。我看到美國有新聞稱許多人開始買槍。遠在深圳的爸媽很擔心我的安全,一直催我回國。
直到3月13日,學校通知學生整個學期都可以在家上網課,我才決定回國。由於擔心飛機上交叉感染,回國前,我和同學一起買了防護服和護目鏡。
我們買的是3月17日零時40分的飛機,從舊金山飛到中國台北中轉,然后再到香港。飛行時間一共17個小時左右,機票4400元。
穿著防護服上飛機 全程不敢上廁所
16日一整天,我都在收拾行李。以前我坐長途飛機,背包裡會塞滿護膚品、蒸汽眼罩和小零食。這一次,包裡塞的全是酒精、免洗洗手液等防護用品。那天晚上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我和同學就坐上了包車前往舊金山機場。
到了舊金山機場,雖然很餓,但我不敢在機場餐廳吃東西,就隻吃了一塊巧克力和一根香蕉。登機前,我和同學把防護服穿了起來。因為防護服比較大,我們穿著就像米其林輪胎一樣,受到周圍許多人關注,還有人過來和我們合照。
第一趟航班是從美國舊金山飛到中國台北,飛機上隻有一半多的人戴了口罩。防護服非常悶,N95口罩和護目鏡卡在鼻梁上,鼻子和耳朵都勒得疼,我在飛機上睡一會,醒一會。
7時多,我在飛機上餓醒了。因為擔心交叉感染,我不敢吃飛機餐,拿出了之前買的巧克力,用免洗洗手液洗一遍手后,快速扒開口罩,將巧克力塞到嘴裡。
由於擔心糞口傳播,我們不敢上洗手間。我的同學全程沒有上廁所,我到了台北的機場中轉之后,實在忍不住,便在機場去了趟洗手間。
從台北飛往香港的航班上,大家的防護意識都非常強,幾乎每個人都戴了口罩。這次空姐沒有發放飛機餐,而是發了些包裝好的零食。
進入深圳后心情放鬆了不少
3月17日8時50分,飛機落地香港國際機場。有咳嗽、咽喉痛症狀的走紅色通道,無症狀的走綠色通道。我走的是綠色通道,我的同學因為有點咳嗽,走的是紅色通道,工作人員向她詢問了一些問題,隨后便將她帶到醫院做胸片檢測和核酸檢測,最終結果呈陰性。
我叫了個包車,到了深圳灣口岸后接受了下機后的第一次檢查。口岸排隊的人不多,分兩條隊,一條隊伍是從海外來的,另一條隊伍是從香港來的。排隊前大家都要填寫航班號、發病史、有沒有接觸確診病人等信息,然后測量體溫。
到了深圳境內,我找到福田區的工作人員,他們讓我等一會兒,稍后到一個地方做核酸檢測。等待區域有零食提供,這期間,我吃了兩條巧克力、兩個蛋糕、一盒蘇打餅、半瓶八寶粥,還一口氣喝了一瓶水。作為一個正在控制體重的女學生,我平常不會吃這麼多零食,但當時實在太餓了,而且因為已經回到了深圳,心情放鬆了很多,敞開胸懷“海吃”了一頓。
3月17日17時,我被送到酒店,酒店工作人員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列明核酸檢測和量體溫的時間以及消殺時間。20時,我收到通知要做核酸檢測。第二天中午,我接到電話,對方說我的核酸檢測是陰性,如果我符合居家醫學觀察條件的話,就能回家了。但是到了19日早上,社區工作人員通知我,17日后入境的人都要集中醫學觀察,所以我不能居家醫學觀察了,隻能待在酒店。
酒店有個微信群,裡面有200多人。平日裡,我們缺什麼,隻要在群裡跟工作人員說一下,他們就會送上來。雖然處在醫學觀察期,但我們還可以叫外賣。外賣放到樓下,由工作人員送上來。在這個特殊時期能吃到外賣,我感覺還挺開心的。
在酒店裡,我每天上網課、看電視劇,跟爸媽匯報情況。有一位大叔,每天背著40斤的消毒水,為酒店的房間消殺兩次。這位大叔每天冒著風險保障我們的安全,我們應該對他說聲“謝謝”。
我的醫學觀察期將在3月31日結束,那天也是我的21歲生日。在這個特殊時期,能平安回到深圳,和親人一起過生日,我已經很滿足了。
(經受訪者要求,文中丁丁為化名)
整理︰深圳晚報記者 唐文雋 實習生 林永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