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劇《深AI你》劇照

　　3月30日至4月2日，深圳出品的國內首部人工智能題材原創當代舞劇《深AI你》將在深圳濱海藝術中心，連續4天上演6場精彩演出，此后將在佛山、南京、重慶、上海等地開展全國巡演。日前，本報記者探班《深AI你》聯排現場，並專訪該劇總編導佟睿睿。“在《深AI你》中，每一位藝術家都展開了一次對未來的想象。我們希望在這部舞台作品中，呈現出這個時代的藝術家所思考的問題。”佟睿睿告訴記者，《深AI你》的故事，生長於深圳，有關於未來。

　　對於未知世界的探索，藝術應該同步於這個時代

　　在驚喜與危機感交疊的情緒中，關於人工智能的話題熱度從未被消解。盡管已有AlphaGo在棋壇圍獵人類大腦，ChatGPT、“文心一言”強勢展現出知識增強的水平﹔被運用於生產、生活中的機器人，已呈現出不止於“搭把手”的便利。而人工智能對未來人類生活所能帶來的影響與改變，技術仍未能描摹出一組明確的圖景。

　　在沒有答案的時候，提問是熱切而珍貴的。這就不難理解，“科幻”何以成為當下熱議的文化議題。在小說、電影、電視乃至動漫等領域均有科幻題材“出圈”的當下，中國舞劇舞台上的首部人工智能題材作品，誕生在了深圳這座AI未來觸手可及的科技之城。

　　該劇總編導佟睿睿，在舞劇界擁有著驕人的履歷：《南京1937》《水月洛神》《一起跳舞吧！》《朱鹮》《記憶深處》《花界人間》《大河之源》《到那時》等一眾作品，她始終在對民族文化的回望與展望中，探索著中國舞蹈語匯的美學表達。這一次，《深AI你》中的舞蹈、舞美中所呈現出的未來科技與時尚元素，卻顯得與佟睿睿過往的風格有些不同。

　　在《深AI你》中，自幼失去親人的主人公和陪伴其成長的AI機器人，展現出成熟的人工智能在未來可能所賦予人類的情感慰藉與倫理困境。佟睿睿介紹，這樣的故事背景，意味著在舞蹈編排中，這些自幼學習民族舞、現代舞的演員們需要回避其慣常的身體運動方式，融入大量街舞、現代舞元素的語匯和發力方式，“與自己身體做對抗、去較勁、去蛻變”。此外，悠揚與動感兼具的音樂，冷峻的色彩造景，幾何線條拼接的服裝造型……舞台上的一切，都在用視覺傳達出現代人對未來世界的想象。

　　當記者問起，這是不是一次風格的冒險？佟睿睿笑言，“冒險本就應該是創作者應有的心態。創作是一個從0到1的過程，而不是一個從有到好的過程。”而正是深圳，成為了她在擁有眾多口碑之作之后，仍能生產出表達欲望的地方。

　　在深圳採風期間，佟睿睿每天凝視著窗外的這座極具科技感的現代化城市，產生了“未來故事一定會在這裡展開”的想法，無論是“深圳藍”，還是深圳的海，都被充分融入了主創團隊的靈感素材庫。“深圳代表著科技和未來”，佟睿睿表示，她希望以盡可能豐富的藝術符號與表現手法，將深圳的城市精神氣質融入整部作品，而不是機械化植入某個地標建筑，從而為觀眾提供對於城市、對於主題的想象空間。

　　機器人的覺醒會以什麼為原點？人與機器人之間的情感是否能夠代替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數字技術的未來，除了技術問題，還有哪些人的哲學問題需要解決？這是中國舞劇舞台上第一次探討人與AI的關系。而在佟睿睿看來，無論舞劇所要探討的主題如何千差萬別，故事的背景如何流轉輪回，“人與他者之間的關系，是一個永恆的命題。愛，是終極答案。”佟睿睿說，“藝術作品應該同步於這個時代。對於未知世界的探索中，中國舞劇在這部作品中向前走了一步。”

　　用舞蹈語匯表達嚴肅思考，用溫度連接科技與人文

　　文藝作品當呼應國家與時代的召喚。在國家戰略部署和政策支持之下，我國人工智能產業發展迅速，已逐步從AI技術融合賦能各行業典型應用場景，向效率化、工業化生產的成熟階段演進。

　　而深圳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重要窗口，素有“未來科技之城”美譽，華為、騰訊、雲天勵飛、鯤雲科技等一大批人工智能企業匯聚於此，初步構建了人工智能生態體系，也為《深AI你》提供了靈感源泉與廣闊舞台。

　　在採風的路上，佟睿睿與一眾主創將如何以藝術維度來理解科技，理解這座城市？佟睿睿感慨地說：“科技無處不在。”令她印象深刻的，是深圳科技產業為人類生活所注入的能量與溫度。沒錯，“溫度”是連接科技與人文的一個關鍵詞，也成為了《深AI你》的一處創作抓手。

　　“我看到很多人工智能企業，就在生產陪伴型的機器人。當我切實地看到科技應用於生活之中，它與人類產生的連接是不可避免的。”佟睿睿說，這種作用於現實生活的真實質感，為她帶來更多啟發和觸動。“這是我們無法回避的一個問題，當人工智能已經開始融入我們的生活，我們應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它的到來。”隨著所見所感，以及近期關於人工智能話題的討論，佟睿睿笑稱，“未來已經到來。這個未來題材的作品，現在似乎變成了現實題材，人工智能所帶來的改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嚴肅地擺在人類面前。”

　　即便如此，佟睿睿仍選擇以藝術獨有的浪漫語匯來呈現嚴肅思考，她認為舞蹈是實施這種表達的絕佳形式。“舞蹈是沒有語言的藝術，通過肢體動作，我們能夠將舞台打造成一個充滿想象力的空間。”“演出的構成者不僅僅隻有演員，還需要觀眾和他們的人生閱歷，這些將共同構成觀眾心中的答案。”對於劇中AI世界的未來，《深AI你》用一個開放式的結尾完成了整場講述。“我們希望提供一種通往未來願景的路徑，一種入口，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想象各自與未來連接的方式。”而記者在聯排現場看到，該劇長約8分鐘的謝幕顯得格外輕鬆詼諧。佟睿睿說：“我們選擇用一場歡快的謝幕來結束整個演出。因為當觀眾走出劇場，還會被劇中那些情節所牽絆，為那些情感而感動的時候，才說明戲劇所帶來的真正的感動，是不會因為歡樂而消亡的。”（記者 張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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